縉雲子甫出將軍府,一陣怪風迎面而來。
他的直覺異常敏銳,立刻嗅到隱含在風中的濃烈殺氣,伸出左掌護於胸前,作出警備姿勢,以待來人的下一步動作。
下一秒,前方黑暗處閃現無數光點,猶如點綴在夜空中的繁星一般。接著光點逐漸擴大,朝向縉雲子疾飛而來。
數十道白色光點化作數十道疾飛的流星,流星劃裂大氣,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疾衝而至,縉雲子心中明白,每一道流星都蘊含著強大的能量,若被任何一道擊中,必然會對自己造成嚴重的傷害。他絲毫不敢大意,將雙手畫圓,圓形的軌跡形成一面透明的障壁,障壁散發著琉璃般的光澤。
來襲的流星全數打在琉璃障壁之上,光芒爆散開來,形成炫麗的火花。流星如雨點般不斷地打在水晶牆之上,縉雲子以法力支撐著琉璃牆使其不致破裂,但即便如此,擁有強大能量的流星還是逐漸讓琉璃牆產生了裂痕,而強烈的衝擊力也令縉雲子不斷地倒退。
流星彷彿無窮無盡,縉雲子感覺到體內的力量已經所剩無幾了,但白色流星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。最後他終於承受不住了,大叫一聲,琉璃牆碎裂開來,如玻璃般的碎片四處飛散,突破障礙的流星有些擦過他的皮膚,有些則直接命中他的身體,讓他傷痕累累。最後他被那股強大的衝擊力彈開並向後飛去,撞在一根朱漆的柱子上。
縉雲子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,隨後一個沙啞的笑聲由遠處慢慢靠近。
他抬頭一看,在大門之處站了一個男人。
郭璞。
「閣下深夜造訪,恕郭某慢來,無法親自招待」
語氣聽來客氣,實則暗藏濃厚的殺意。
「這就是傳說中的陰陽玉……」
「深夜來訪,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,必非光明正大之輩。既是如此,就由郭某親手送你下黃泉吧。」
「要說大話也只能趁現在了……呵呵……呵呵……」
縉雲子笑了,因為負傷的關係,使得原本詭異的笑聲又變得更加詭譎莫測。就像是朽木所發出的聲音一樣。
不理會縉雲子的怪笑,郭璞舉起右手,催念咒語,食指上的黑色戒指放射出耀眼的紫色光輝,風勢乍起,大地震動,整座府邸宛如遭受地震侵襲一般,搖晃不止。郭璞將右手平伸,準備一招殺了縉雲子的時候─「
異象倏生。
眼前的空間產生了扭曲,看起來就像是水面上的漣漪一樣。以縉雲子為中心逐漸往四周擴散開來,只見漣漪的波動愈來愈劇烈,就好像是煮沸的滾水那種感覺,接著兩道黑影自漣漪中衝出。
漣漪消失了,空間又恢復正常,但眼前卻多了兩頭不知名的生物,不,應該要用妖怪來形容。
其中一頭長得像狐狸,但分別有九個頭和九條尾巴,還擁有老虎般的利爪,每個頭都發出如嬰兒哭鬧的聲音,聽起來十分駭人。
另外一頭則有著貍貓的外形,頭部是白色的,同樣擁有銳利的虎爪。
郭璞對眼前的景象感到吃驚不已,說道。
「這……這是記載在《山海經》之中的妖魔,你為何能夠召喚出來?莫非你……你擁有『圖軸』?」
男子又發出朽木般的笑聲。
「不愧是郭大人,一看便知。」縉雲子一手支地,站起傷痕累累的身體,不住地喘氣,「我順便告訴你他們的名字吧,這隻九尾狐名叫『蠪姪』,白面貍貓則是『梁渠』,來,快跟牠們打個招呼。」
汗水自郭璞額頭滑落,面色凝重地看著眼前這兩頭只存在於神話之中的妖獸。
「即便擁有『圖軸』,也需要有強大的法力才能夠召喚繪於圖中的妖魔,你竟然有辦法一次召喚兩隻,真是不簡單。」郭璞將視線落在男子身上,「不過這圖軸並非是你所應擁有之物,我要你立刻交出來!」
「笑話!你是不是驚嚇過度,腦袋燒壞了,我怎麼可能將圖軸交給你?」
「那就別怪郭某動手了。」
「要打倒我,得先應付我這兩隻寵物……蠪姪、梁渠,吃了他!」
兩頭妖魔聽令,各自發出怪叫,作勢向郭璞撲了過去。
同一時間,男子雙手比畫著奇怪的手勢,空間再度扭曲,隨後縱身一躍,身影竟遁入漣漪消失了。
見到男子離去,郭璞本欲追去,但兩頭妖魔卻迎面而來,忙側身一避,雖好不容易躲過蠪姪的撲擊,卻一個不留意,被梁渠抓傷了右手臂。
郭璞尋思:「自圖軸之中召喚的妖魔必須以法力來維持牠們的能力,當施術者停止施法時,妖魔的能力也會慢慢減弱,最後消失不見。」
一面閃躲妖魔的攻擊,一面以陰陽玉的衝擊將妖魔震退,為怕破壞府邸的建築,郭璞也不敢使用太強的力量。如此纏鬥了片刻,雖然郭璞的身手不弱,但妖魔的動作卻出乎意料地敏捷,身上多處遭利爪抓傷。所幸果如郭璞所料,感覺就像衣服褪色,妖魔的身影開始慢慢變淡,動作也變得遲緩,連抓擊的力道也減弱了。
終於,兩頭妖魔的身體化成煙霧,在半空中蒸發消失了。
郭璞胸口劇烈起伏,他氣喘吁吁地看著地上猶如被強烈暴風所掃過的痕跡。兩頭妖魔的速度超乎他的想像,應付起來格外吃力,若決鬥的場地是在無人的郊野,那他有自信能在半秒之內收拾牠們,但這裡是將軍邸,而且是在城內,只要一個不小心,很可能就會造成相當嚴重的損害。
一名衛兵帶著驚疑不定的表情,確認敵人都消失之後,走近郭璞。
「郭……郭先生,您回來了。」
郭璞「嗯」了一聲,衛兵又繼續說道。
「大將軍召見先生。」
郭璞突然轉過頭去,視線落在衛兵的身上,血色的眼神銳利地彷彿要將這名衛兵切為兩半似的,衛兵嚇了一跳。
「先……先生,怎……怎麼了?」
「知道了,我這就去。還有,吩咐其他衛兵,將這裡恢復原貌,否則大將軍又要怪罪了。」
「小的……遵命。」
郭璞拖著激戰過後的疲累軀體,走向後院。
于湖城的守備異常嚴密,出入管制相當嚴格,可說是滴水不漏,司馬紹等人不得其門而入。且根據瞭解,王敦近來時常前往巡視駐守在城郊江畔附近的軍營,眾人便決定等待機會,當下決定在較靠近內陸的某地野營。
「真是驚人的陣容,若駐紮在這裡的軍隊全部造反,那可真是不得了!」說這話的人是司馬凰。遍佈在城郊的軍營沿著長江佈陣,一直緜延了好幾里,陣容相當龐大,起碼有三萬人左右,用這支軍隊來攻打建康確是綽綽有餘。
「好像沒有見到成國的部隊。」
司馬紹觀察之後,發覺飄揚在風中的旗幟上頭全是書寫著一個大大的「王」字,沒有看到「李」或「成」的旗號。
「想必也在距離此地不遠之處吧?這樣若王敦要發兵時也比較好照應。」
司馬紹點點頭。隨後看到前方沙塵飛揚,有單騎往這邊跑來。
「哥,思亮回來了!」司馬凰興奮地說道。
「怎麼到現在才回來?」
司馬紹皺起了眉頭。
諸葛曜才剛下馬,司馬凰便立刻趨上前去問候。
「思亮,情況怎麼樣?怎麼一去就這麼久?」
「我直接去跟主上說明,妳也一起來。」
「好,咦……你身上怎麼有傷?」
司馬凰指著諸葛曜臉頰旁的一道淤青,眼神中充滿著關切之意。
「哦,這個啊?我不小心跟一位士兵發生了衝突,所以……」
「只傷到這裡嗎?讓我看看。」
司馬凰仔細地上下打量諸葛曜,結果好像沒有看到其他的傷痕。
諸葛曜不禁苦笑。
「只有傷到這裡,那名士兵誤以為我是鬼鬼祟祟的人,所以上前毆了我一拳,我向他隨便編派了個理由,想不到他也真的相信,就逃出來了。」
出去蒐集情報時,諸葛曜換上了輕便的粗布衣,免得受人注目。
「回頭我再幫你敷藥,先去找我哥吧。」
語畢轉身,先一步跑到司馬紹處去了。
諸葛曜來到營帳附近,司馬紹背負雙手在附近來回踱著,司馬凰則站在其兄身旁,滿臉笑意地看著諸葛曜。諸葛曜上前抱拳躬身,行了一禮。
「屬下辦事不力,真是罪該萬死。」
「我都聽朱翎說了,沒什麼大礙吧?」
「是的。只是輕傷,多謝主上關心。」
「城內的情況如何?」
「王敦的府邸昨夜似乎來了名刺客,將府內大鬧一片,正當衛兵們束手無策之際,郭璞及時趕回,將刺客擊退了。」
「擊退?這可奇了,憑郭璞的實力,一般刺客怎能全身而退。」
「府邸的衛兵這麼說,屬下也不太清楚。」
司馬紹沉思半晌,接著又問道。
「除了得知郭璞已經返回之外,其他還有什麼消息?」
「是的。聽說王敦今天會與郭璞、沈充、錢鳳等人前來巡視軍營。」
「那真是天助吾也,吾定要找個機會見到郭璞一面。」
「屬下還是勸主上三思,若一不小心很可能就會遭到敵軍發現,這樣一來我們就等於是甕中之鱉……」
司馬紹伸手制止諸葛曜繼續說下去。
「不用再說了。既然我來到這裡,就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。無論如何我都得見到郭璞一面。」
看著司馬紹態度堅決的樣子,諸葛曜終於放棄勸諫。
「那麼,屬下已經命百里、流星二使安排好退路,萬一事態不妙,我們可以立即循著退路離開此地。」
「很好。」
司馬紹與諸葛曜二人騎馬來到軍營附近,司馬凰則在後方擔任殿軍。司馬紹認為騎馬太過惹人注目,於是決定棄馬改以步行的方式接近營壘。
正當二人逐步靠近營壘的時候,首先發現情況不對的人是諸葛曜。
「雖然岸邊滿是一座座的營帳,可是守衛似乎不怎麼嚴密。」
司馬紹點頭贊同。
「衛兵確實太少了,莫非被調往他處?」
「屬下也不甚清楚,也有可能是正在什麼地方進行操練。」
「千萬大意不得,或許王敦老兒已經佈下天羅地網等著我們上鉤。」
二人小心翼翼地往營壘慢慢靠近,終於來到距主營不遠之處。
「雖然主營外有衛兵留守,但似乎感覺不到營內有人。」
「嗯,莫非情報有誤?或許王敦根本不是今天來巡視。」
「那麼……」
一陣蒼老的笑聲切斷了二人的對話。
「承蒙陛下親自前來,恕老夫招待不周。」
聲音來自身後,二人都是一驚,連忙轉過頭去。只見王敦身著戰袍,率領著數百名將士圍成一個弧狀的隊形,二人便被包圍在弧形的中心處。
「可惡!竟然被發現了。」
司馬紹憤恨地說道,事已至此,再躲下去也沒用了。二人遂相偕自藏身的草叢中步出。司馬紹以毫不畏懼的從容態度注視著眼前的軍隊,王敦也帶著一抹微笑看著眼前的年輕人。
「久違了,王敦。」
王敦發出爽朗的笑容。
「確實是好久不見了,恕老夫近來忙於政事,遲遲無法進京瞻仰聖顏。今日得見陛下,真令老夫感到欣慰不已。」
司馬紹的目光由左至右、由右至左掃視了一遍,意圖搜尋此行的目標。但見錢鳳、沈充、王含……王敦的親信齊聚一堂,卻沒見到郭璞的身影。
於是他拉高嗓門,鄭重地說道。
「無聊的客套話就給朕省下,你這是什麼意思?想把朕給抓起來嗎?」
「豈敢,老夫只不過是看到陛下微服出巡而身邊只有一名隨從,擔心陛下的安危,是以命這些將士前來保護皇上。請皇上勿曲解老夫一片善意。」
司馬紹發出冷笑。
「說得倒好聽。你欲造反之事,天下無人不知,朕豈會被你蒙在鼓裡?」
「皇上明鑒。老夫對皇上實是一片赤誠,老夫興兵的目的,在於討伐朝中小人諸如溫嶠、庾亮等,免得這些人在朝中任意妄為,污染聖聽,以對國家的發展造成阻礙。」
「對國家發展有阻礙的人是你!朕要你立刻班師回武昌,否則便視你為逆賊並加以討伐!」
「雖是聖旨,恕老夫無能為力。」
「放肆!」
「來人,」王敦傳喚左右,「立即迎送陛下前往城內安歇,不得怠慢!」言訖,伸手對左右將士作了個手勢,將士們聞令,其中有兩人便手持長矛衝上前來。
此時諸葛曜拔出了腰間的青冥劍,只見青光一閃,兩名士兵被割斷咽喉,鮮血湧出,當場氣絕身亡。
只用一劍便輕易地結束兩人的性命,餘人見狀不禁駭然。
「這就是傳聞中玄曜六使的實力嗎?果真不容小覷。」
「陛下,快趁現在!」說著左手執起司馬紹的右手,牽著他朝向東方拔足狂奔。
「別讓皇上跑了,快給我追回來!捉到陛下的人老夫重重有賞!」
司馬紹主從二人沿著長江畔奔走,背後傳來嘈雜的喊叫聲。二人都是身著輕便易於行動的衣服,再加上腳程頗快,因此士兵們一時無法追上。
眼見距離愈拉愈大,沈充當即下令。
「大家都給我回去牽馬!千萬不能讓皇上跑了。」
於是士兵們紛紛跨上馬背,頃刻之間,追捕皇帝的隊伍組織完成,在沈充與錢鳳的率領之下朝著皇帝逃逸的方向急起直追。
司馬紹二人盡量往地勢險峻的山坡移動,以緩和追兵的速度,並企圖利用濃密的森林與石塊作為掩護,擾亂視聽,擺脫敵方的追蹤。
沈充等人見皇帝往山林的方向逃竄,遂命令士兵放棄馬匹,並將這些人分為若干小隊,進入山林分頭進行搜索。
跑了一陣,司馬紹聽身後的聲音已經在相當遠的地方,遂暫時鬆了一口氣,二人沿著山谷間的溪流而行。
「到這裡應該是沒問題了。」
「主上,屬下以為仍然大意不得,王敦老奸巨猾,此處地形隱密,說不定會在此設下伏兵。」諸葛曜一面走,一面觀察著四周的地形環境。只見濃蔭蔽天,樹林深處一片漆黑,深不見底,在此埋下伏兵,確實不易察覺。
「我剛才一直在尋找郭璞的蹤影,但他似乎沒有跟隨在王敦身邊。」
「嗯,屬下也注意到了,難道是因為另有要事而外出?」
「有可能。」
再度溯溪而上,奔走了一陣,不見後方有敵軍追來,司馬紹心想敵軍可能已經放棄追擊,這下子應該可以安心了。
「敵軍的追擊似乎太過鬆懈了。」
「是啊,朕不相信王敦會這麼輕易就放過我們。」
「……等等,先停下來。」
「怎麼了?」
諸葛曜發現到地上落葉處有不尋常的痕跡,於是靠近調查,他蹲低身子,伸手捏了一小撮泥土。
「發現到什麼了嗎?」
「是腳印……而且看得出來很新,在這種人煙罕至的地方,果真如我所料,這附近可能有伏兵。」
「原來他早就知道我們會逃到這裡來。」
頭頂傳來枝葉搖曳的聲音,此時此刻連一絲微風都沒有,很明顯是有東西在枝葉之間移動所造成的,而且還不只一處。只聽聲音愈來愈響,彷彿已經將他們兩人包圍住了。
「上面!」
說話的同時,青冥劍出鞘,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對著從上方來襲的黑影疾刺過去。
噴灑的血雨濺到兩人身上,那名追兵被砍斷頭部,墜落在鋪滿了落葉的地上,鮮血不斷地自頸部湧出。
沒有任何休息的時間,緊接著展開第二波攻勢。追兵們見自上方偷襲無效,紛紛自樹上躍下,頓時在溪流兩旁的樹蔭站了大約三十來名的黑衣持劍士兵。眼見已然陷入重圍,司馬紹不由得心跳加速。
「看來人數還不少。」
「嗯,就算是我也未必有把握全部解決掉,若是有幫手就好了……」
就在諸葛曜如此盼望之際,其中一名黑衣士兵發出淒厲的慘叫聲,只見他咽喉上插了一柄匕首,身子往後倒去。
眾人突然都被眼前的突發狀況所愣住,隨後又飛來了更多的匕首,大氣響起被撕裂的聲音。每一柄匕首都瞄準了黑衣士兵的要害,而且絕不虛發,士兵斃命的數量等同於飛來的匕首數量。
死於匕首之下的士兵約有十來人,而且匕首的來自四面八方,根本無從判斷並加以防衛。眾人正驚疑未定之時,又立刻產生了新的變故。三道人影同時自樹上飛躍而下,劍光閃動,將其中三名士兵砍殺在地。
「啊!是你們,流星,百里,辟邪!」
三名戴著鐵面具的劍士就站在兩人周圍,他們就是「玄曜六使」之中的流星使、百里使以及辟邪使。
辟邪使向司馬紹跪了下來,說道:「恕屬下救駕來遲,如今屬下等率領一百五十名玄曜部隊馳來救援,請主上寬心。」
司馬紹見到這三人總算鬆了一口氣,笑道:「很好,那就有勞你們解決這幾名小雜碎了。百里!流星!你們與百名玄曜負責清理敵軍並阻擋追兵;青冥、辟邪,你們兩人隨我撤往建康。」
「屬下領命!」
司馬紹轉頭對諸葛曜說道:「好了,我們走吧。」於是諸葛曜與辟邪使在前方分別以青冥劍、辟邪劍開路,司馬紹在二人的護送之下順利脫出重圍。
沿著溪流的源頭繼續奔馳,以求能完全逃離王敦的勢力範圍。此地已遠離平地,加上又有玄曜部隊的護送,應當是安全無虞了。可是,世事總是難如人願,三人以為好不容易離開了,又發現眼前站著一群人。
「是玄曜嗎?」司馬紹問道。
「好像不是……」
於是他們又靠近了些,看到站在前方那名身著道袍的為首之人,三人的臉色同時刷白。
來人正是擁有陰陽玉,號稱天下無敵的郭璞郭景純。